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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落梅轻逐篆烟去 1:00】听闻璃月旧事,十有九悲

#失踪人口短暂回归,大半年没动笔了,望各位观众老爷能多多海涵

#本文原神中所含元素部分与历史对应,但均与提瓦特毫无关系,本人还是很喜欢稻妻的😥

#确有夹带一点点某影视作品的私货,不影响观看,请放心入坑,但求不喜勿喷

#知道自己写的很烂😰,不过有什么问题和疑惑仍然欢迎在评论区指出

#最后祝大家七夕节快乐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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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一)

  天色微明,一片淡白的薄月贴在西天的一角,已收起亮如白绢的月华。被团团雾霭笼罩的璃月城在宁静中苏醒,渐渐喧闹起来。

  “嗷呜……”打哈欠呼出的空气在空中迅速冷凝成白雾,继而消散开来,胡桃揉着惺忪的睡眼,步履虚浮地朝着不远处的包子铺走去。

  北风挟着锋利的刀子,割的人脸生疼。胡桃下意识拢了拢衣服,缩着脖子朝着摊位喊道:

  “老板,两个包子,一碗白粥!”

  不多时,摊主便麻溜地将早餐摆上了桌子。嗅着肉包冒出的热气,胡桃只觉得身上的寒冷都驱散了不少。她咽了咽唾沫,夹起包子就要往嘴里送——

  “吱呀。”对面的木凳被拉开,一位身着华服的男子坐了下来,成功止住了胡桃炫包子的动作。

  略有些哀怨地看了对方一眼,胡桃将筷子搁下,“我说二少爷,你不在家里好好享受你的早餐和早报时间,跑这儿来和我抢包子吃是怎么回事?我今儿可只买了两个包子,没你的份。”

  行秋并未第一时间答话,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红色的邀请函放在桌上,朝胡桃的方向推了推,“你有收到这个吗?”

  “二少爷说笑了,除了白事,谁会邀请我们往生堂啊。”

  “那好,这封邀请函你收下,你替我去。”行秋将手中的折扇抵在邀请函上,直接推到了胡桃面前。

  “给飞云商会的邀请函,我一个外人前去,怕是不妥吧。”胡桃望向对方琥珀色的眼睛,嘴角勾起一抹笑意,“更何况我是往生堂的人,你就不怕得罪人?要是你们飞云商会被针对了,我的罪过可就大了。”

  “那,你便乔装,随我一同参宴。”

  “假扮你的仆从?我可不干。二少爷您还是把这邀请函收好,自个儿去吧。”

  似是终于想起自己是来吃早餐的,胡桃夹起早已没了热气的包子咬了一口,“嘶,都凉了。”

  将咬剩下的包子搁在同样冷掉的白粥里,胡桃站起身来,“我得回去了,剩下的包子就当我请二少爷的了。二少爷,告辞。”

  说罢,便转身向往生堂的方向走去。

  行秋的声音在身后再一次响起,“真的不再去看看了吗?”

  脚步一顿,胡桃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:

  “不用了。”

  怔怔地看着胡桃的背影越来越远,直到拐进另一条街消失不见,行秋只觉得一阵恍惚,他平生以来第一次有些猜不透这位挚友的心思。

  与此同时,一位报童举着报纸从胡桃消失的路口跑了出来,稚嫩的童声响彻街道:

  “号外,号外,段家三少和烟律师将在今日于琉璃厅举行定婚仪式,号外,号外……”




(二)

  【律师事务所】

  “我说,今儿你可是要订婚的人,怎么还在这儿工作啊?”夜兰半倚靠在门框上,手里把玩着特制的透明骰子,“你也不怕别人说你的闲话。”

  “诶,你这话说的,我们烟绯马上就是段家的人了,谁敢说段家人的闲话,也不怕段老爷直接一枪崩了他。”

  耳边响起同事的打趣,烟绯依旧面无表情地埋着头,声音平静如水:“嘴是长在别人身上的,我又管不着。”

  同事本还想替她辩驳两句,却被夜兰打断道:“好了我尽职尽责的烟绯律师,时间差不多了,你该走了。”

  “是啊是啊,烟绯你快去吧,剩下的工作交给我们,别耽误了时间啊。”

  “我……”烟绯下意识地想要拒绝,夜兰却抓住了她的手腕,带着她向门外走去。身后还响起同事“新婚快乐”的祝福。

  径直出了事务所,夜兰将烟绯塞进老爷车里,一脚油门冲上大街,事务所很快便消失在了后视镜的视野里。

  “我车里的油可不多。”夜兰放低了车速,轻声提醒道。

  认出这并不是去往段宅的路,烟绯放下略有些悬着的心,开始整理自己混乱的思绪。

  一月前,段家的小少爷段城约见自己,说受不了家里人的催婚,想和自己签署一份协议婚姻,以此来搪塞家里面。

  她确有听闻段家老爷子催婚自己的小儿子一事,但没想到这位少爷居然找上了自己。

  找自己的理由倒也充分,师出萍姥姥,自身能力强,暂无谈情说爱之意,段老爷子欣赏等等,想必是做足了功课。

  协议内容倒也简单,五年的期限,要求只有逢年过节演几出戏糊弄一下段家人这一条,后面的内容,全是罗列的报酬。

  报酬的丰厚程度像是天上掉馅饼砸中了自己一样,烟绯自是不信事情这么简单,只得委婉地回绝道:“段少爷,谢谢您的好意和赏识,不过,我确实承担不了如此重任。”

  段城也不恼,只是笑了笑,嘴角微微上扬:“我听说,烟绯律师和往生堂的胡堂主关系不错。”

  听到这话,烟绯挂着的假笑不自觉敛了下去,声音似是沾了冰霜,“段少爷,威胁可不是君子所为。”

  “哦不不不,烟律师误会了,我只是单纯好奇而已,如果有冒犯的地方,还请烟律师海涵。既然烟律师婉拒了我的提议,那我也就不再叨扰了,希望下次若有合作的机会,烟律师不会因为我的冒犯而心怀芥蒂。”

  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,让身为律师的烟绯一时竟不知道回复什么。段城一副了然的样子,总给她一种,笑里藏刀的感觉。

  还未等她想好回复,段城已经起身拿回协议,带着亲信往外走去。

  “诶等等。”烟绯叫住了他,“我们再谈谈。”

   段家人一向阴险毒辣,虽然这位小少爷才回国不久,但她不敢,不敢拿胡桃的安危做赌注。

  后面的事情倒也顺理成章,烟绯强行要段城在协议里加上不可伤害胡桃和其他人的这一条,才勉强达成了合作。

  不过,内心的不安感,自那日起就再没放下过。临近订婚宴,烟绯只觉得这种感觉愈发强烈起来。

  越理越乱,烟绯烦躁的抓了抓头发。余光瞥向车窗外的早已人去楼空的刘公馆,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张略有些稚嫩的脸--


  “不行!你一个人进去太危险了!我不同意!”

  “但万一他跑了怎么办,好不容易才探到他的行踪的。”

  “可是……”

  “哎呀小律师你就放心吧,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,况且我最擅长的就是跑路了,这世上就没有比本堂主更会跑路的人。”


  颇有些固执的胡桃那时笑得得意,不过能从刘家人的“枪林弹雨”中毫发未损的成功跑路,确实说明胡桃在这方面有着独特的造诣。

  要不,让胡桃带着自己跑路好了?

  脑海中想起一个神奇的念头,这似乎是个能保全双方的法子,不妨试试?

 “夜兰,麻烦去一趟万民堂。”

  



(三)

【往生堂】

  “堂主回来了,客卿在里面等您,说是有要事相谈。”见外出的胡桃归来,老孟忙招呼道。毕竟自打自家小堂主结识了那位烟律师后,就整天没个人影,说是要去干什么……探案?

  “知道了。”

  拐进里屋,映入眼帘的便是端着茶杯,正悠哉悠哉品茶的钟离。

  “堂主终于舍得回来了?”

  “客卿这话说的,本堂主可是去办正事的。”胡桃边说边跳上邻近的椅子,顺便将腿盘了上去,“说吧,客卿找本堂主是有什么要事相谈啊?”

    对于嬉皮笑脸的胡桃,钟离一向没有办法。他将茶杯搁下,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红色的邀请函,“这是老孟今天早上收到的。”

    “呦,这是哪家这么不忌讳,还邀请我们往生堂……”正想打趣的胡桃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,嘴角的笑意也隐了下去,不再做声。

  这邀请函,不就是早些时候行秋硬要塞给自己的那封吗?

  “是飞云商会的人送来的?”

  “听老孟说,是香菱那个小姑娘送来的。”

  还真是专门给往生堂送的,这段家三少,不愧是军阀出身,一点儿也不忌讳。

  “那就麻烦客卿,替往生堂前去了。”

   似是早就料到胡桃会派自己前去,钟离也不多言,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递给胡桃:

  “你上次托我问的事情,已经有答复了。”

  “只要你签署了这份文件,上面马上会派人安排你前往稻妻继续后续的工作。”

  “只是这一去……”

  钟离的话还没说完,胡桃已经扯过桌上的笔,在文件上留下了自己龙飞凤舞般的签名。

  “家国有难,我这条小命又算什么?”

  将文件合好返还给钟离,胡桃轻声说着:“我不在的时候,往生堂就交给客卿和老孟了。”

  “堂主可想好了?”

  “路,都是自己选的,落子无悔。”

  钟离看着面前的胡桃,有些恍如隔世,他家的小堂主,好像真的长大了。

  “今日的订婚宴,需要钟某带些什么吗?”

  “礼金啊,你记得署你自己的,别挂往生堂的名字,影响不好。”胡桃眨了眨眼:“礼金也请客卿自己负责一下喽。”

  “……”




(四)

  “旅行者,我要离开璃月城了。”思来想去,胡桃还是决定和这位交心的好友告个别。

  “啊?”旅行者显然有些意外,“你要去哪里?”

  “嗯……秘密。”胡桃俏皮地眨了眨眼,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,“我说旅行者,我都要走了,你不得好好为本堂主践行一番?”

  敢情搁这儿敲诈来了。

  旅行者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番,“行,你想去哪里儿?”

  “三碗不过港。”

  “啊?”


  夜色降临,华灯初上。灯红酒绿,歌舞升平。璃月城喧嚣的晚上,才刚刚开始。

  三碗不过港里此时人声鼎沸,喧哗声,音乐声,划拳声糅杂一团,酒馆里的人们尽情地享受着自己的夜生活,自然也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胡桃和旅行者。

  两人坐在吧台前的木头高脚椅上,旅行者一边吸着手里的橙汁,一边表情复杂地看着一旁捞起酒瓶往杯子里不断倾倒的胡桃。

  别问他为什么喝橙汁,他还想回家呢。

  几颗方形的晶莹冰块儿在威士忌的冲劲儿下不断翻转着相互碰撞,直至五分满的时候,冰块儿才停止了胡乱转动--

  酒瓶空了。

  “砰”,酒瓶被放回桌面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胡桃的眼底早已染上一层飘忽之色,却仍不忘喊到:

  “德贵!再来一瓶!”

  烈酒很快上桌,胡桃熟练地拔掉木塞向旁边一扔,接着向那未满的酒杯里倾倒着酒液。

  “胡桃,你这一去,要多久?”旅行者终于忍不住松开了紧咬的吸管,试探着问道。

  “我也不知道,可能,不回来了吧……”

  “那往生堂?”

  “有客卿和老孟看着,我是放心的。”

  “舍得吗?”

  舍得了往生堂,也舍得了大家吗?

  舍得了……烟绯律师吗?

  “舍不得……万民堂的黑背水煮鲈。”薄唇凑近杯子饮了一口,胡桃流露出贪恋的神色,“他们家的东西是真好吃啊,还便宜。”

  “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。”

  眼见转移话题失败,胡桃认命地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,没了下言。

  良久,才囔囔道:“其实我……也没那么喜欢她,我身边又不光她一个……”

  “你眼睛红了。”

  “喝酒喝的。”

  旅行者不再多言,只看着眼前的酒瓶越堆越多,末了,被一只手臂全部掀翻——

  胡桃醉了。

  旅行者认命的先去结了账,随后背起胡桃,朝着往生堂的方向走去。

  深夜,寒冬的璃月街头,并没有几个人在外游荡。风继续呼呼地吹着,透骨的寒意冻的旅行者一哆嗦,差点把人给抖下去。

  连忙把人给扶正,忽然,他听到背上的胡桃正迷糊着说着话:

  “我也想娶她,可是不行……”

  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,会那么喜欢她……”




(五)

  璃月城并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消失而停止运作,时间的车轮滚滚向前,一转眼,便又是五年。

  战事终于在千岩军们的浴血奋战中落下了帷幕,八月十五日,稻妻宣布无条件投降,并撤回所有的幕府军。

  与此同时,段城和烟绯的协议期限也到了,两人决定按照约定和平离婚。

  不过,这天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。

  “旅行者?你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自从旅行者五年前离开璃月后,就没了音信。再见阔别已久的老友,烟绯很是惊喜。

  “烟绯?”旅行者大概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烟绯,有些不知所措地挥了挥手,“好久不见。”

  “我是前几日回来的,正负责着送信的工作。”旅行者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,“我是顺着地址找来的,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。”

  “送信?”

  “嗯,被派往战场的千岩军们都会在出发前留下一封遗书,若不幸牺牲,遗书也会邮寄到家里面。”旅行者解释道,顺便在自己的登记册上划上一个勾,“那个烟绯,我先去送别的信了,等我送完这些信,我们再好好聚聚。”

  “好,看天色快要下雨了,你注意安全。”

  送走旅行者,烟绯才疑惑的端详起这封奇怪的来信--

  信封上除了地址和邮编,并没有收件人的姓名。烟绯也不敢贸然打开,突然想到段城出身军阀世家,这又是某位千岩军的遗书,难不成是给段城的?

  忙叫来段城,段城也有些莫名其妙,一头雾水地拆开了信封。抽出信纸,一张夹带着的纸片掉了出来。

  烟绯捡起一看,纸片是从报纸上裁剪下来的,上面印着当年破获刘公馆案时自己与胡桃同警察局的合照。

  “烟绯。”段城的面色变得有些凝重,他将信纸递了过来,“这封信是给你的。”

  烟绯接过信纸,只见信纸上赫然写着:

  “汝见此信时,吾已成鬼。每每忆此事,声泪俱下。二十八年春,吾初遇汝,犹如故人归。后与汝久处,怦然依旧。吾诚愿伴汝余生,然江河破碎,遍地豺狼。寇倭不除,难有太平。救国一事,吾死而无憾。国我之所系,卿我之所意。未曾语之汝,是吾不是处。今生已许国,再难许卿。故将汝托付于城兄,愿汝莫怪。”

  “段城,”烟绯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,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段城叹了口气,将埋葬在心底多年的旧事娓娓道来:


  【旧历二十九年    秋】

  午后,暖和的阳光透过落地窗,为正坐在窗边的看报纸的胡桃镀上一层金色。

  她在等人。

  不多时,耳畔便响起一道温和的男声:

  “胡堂主,您找我?”

  胡桃的目光从报纸上离开,来人身穿黑色西装,挺直的鼻子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,头发很有光泽,身边还围绕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儿。

  搁下报纸,胡桃向对面的男人伸出手,“段少爷看样子恢复的不错,叫我险些没认出来呢。”

  段城礼貌性地回握,“托胡堂主的福,身子近些来好多了。不知胡堂主叫段某前来……?”

  “段少爷,您先坐。”松开手,胡桃对着一旁的候着的服务生说道:“来一壶上好的普洱茶。”

  支走服务生,胡桃拿着勺子搅动着面前有些凉的卡布奇诺,似是闲聊性的问道:“听闻令兄又喜得一子,我说段少爷你也老大不小了,就没个喜欢的?”

  段城摇了摇头,“如今璃月内有军阀混战,外有稻妻虎视眈眈,看似太平却危机四伏,段某实在没有心情谈情说爱。”

  好一个有志之士,自己果然没看错人。胡桃这么想着,“像段少爷这样的人不多了啊,那既然如此,不知胡某可请段少爷帮一个忙?”

  “堂主救过段某的命,但说无妨。”

  “段少爷可曾听说过烟绯律师?”

  “打过几次照面,算是位奇女子。”

  怎么可能没听说过,面前的胡堂主和这位烟绯律师携手在璃月破了好几个大案,还搅得天翻地覆的,想不知道都难。

  除此之外,还有些风言风语,说这两位关系不一般呢。

  胡桃打断了段城的思绪,“段少爷既然并无调风弄月之意,胡某斗胆,能否娶了烟绯律师?”

  “什么?!”段城忍不住拔高了几个音调,扶了一下险些惊掉的眼镜,“胡堂主,婚姻乃人生大事,可不能说笑。”

  “胡某并无玩笑之意,但也不会干乱点鸳鸯谱之事,胡某所言,是指协议婚姻一事。”

  “协议婚姻?”

  “正是,”胡桃点点头,“我不多时会离开璃月,自是放心不下烟绯律师那个莽撞的性子,把她暂时托付于你,我也放心。”

  “再言,我也听闻,虽然段少爷您并无婚嫁之意,可段老爷子,却是心急的很,此举也能帮你暂解一下燃眉之急。”

  段城的余光瞥向胡桃刚刚搁在桌上的报纸,上面赫然写着:“胡堂主孤身夜访刘公馆,与烟律师里应外合再破奇案。”

  也不知道莽撞的到底是谁。

  段城并没有戳破她,只是将双手交叠着撑在桌上,“胡堂主考虑的确实周到,不知烟绯律师,可否知道此事?”

  “她……”胡桃避开了段城有些审视的目光,尴尬地抓了抓自己的裤子,“她……”

  段城叹了一口气:“她不知道,对吗?”

  有的时候跟聪明人打交道,也挺麻烦。

  胡桃这么想着,刚想开口解释,却听见段城说:

  “你不想娶她吗?”

  “啊???”胡桃一愣,搅咖啡的银色小勺,也被惊得跌落在地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
  “我说,我答应你。”段城眯了眯眼,笑得跟只奸计得逞的狐狸似的,“我一会儿就去和烟绯律师商议此事,现在,先喝茶吧,你的咖啡都要被你搅凉透了。”

  话音刚落,服务生恭敬地端上一壶普洱茶,“二位,你们的普洱茶,请慢用。”

  ……


  “……”

  难怪,难怪那年的订婚宴上,就算自己让香菱和行秋带了话,也还是没能见到胡桃。

  又有谁知道,这一别,竟是永恒。

  眼前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水雾,烟绯慌忙抹了抹快要溢出的泪水,冲着段城点了一下头:

  “抱歉,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,失陪。”

  语毕,便匆匆跑上二楼的卧房去了。

  烟绯跑的很快,以至于离开时带起的风将搁在桌上的纸片翻了个身,又卷在了地上。

  段城默默将纸片捡起,却忽的发现背面用加粗的笔迹写着一行英文:

  “Love Of My Life。”




(六)

  几日后,烟绯强打起精神来到邮局,想请工作人员查一下胡桃的这封信是从哪里寄过来的。

  这样,她也好能到她牺牲的地方去祭拜一下。

  最近邮局因为寄遗书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,烟绯不得不在休息区坐着排号。

  不知过了多久,忽然,接待处传来一阵骚动。烟绯抬头一看,只见一位头戴毡帽的女性正拍着桌子,声音激动地对着工作人员喊道:

  “我不过是晚归了几日,怎么就把我的信寄出去了!!!”

  “对不起小姐,我们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。”

  “上头自己没安排妥当还要我来承担后果?!本小姐好心把船先让给别人了,你们倒先把我的信寄了。把纸笔拿过来,我这就去写投诉信!”

  “好的好的小姐,”工作人员一个劲儿地弯腰道歉,“麻烦请您移步到这边休息区稍坐,我们马上给您拿纸笔过来。”

  女子冷哼了一声,一脸不悦地朝着休息区走去。走着走着,她觉得有道炙热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。职业的敏感性使她停下脚步,四处打量着周围,直到--

  她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翠绿色眼睛。

  顾不得写什么乱七八糟的投诉信了,女子慌忙向下扣了扣帽子,一把推开身后送来纸笔的工作人员,转身拔腿就向门外跑去。

  一切发生的太快,烟绯愣了几秒,才反应过来去追。

  疾驰到门口,哪儿还有什么女子的影子。烟绯咬了咬牙,随便选了个方向向前跑去。

  眼瞅着烟绯的身影消失在街头,躲在暗处的女子才小心翼翼地从巷子里探出身子,再次拐进了邮局。

  投诉信还是要写的,她才不信烟绯会杀个“回马枪”。

  几分钟后……

  女子搁下笔,满意地举起刚写好的投诉信看了看,刚想叫来工作人员,却忽的听见头顶上响起熟悉的声音:

  “信既然已经写完了,那我们就好好聊一聊吧,胡堂主。”

  打脸来的太快,被识破的胡桃吓得往后一靠,有些语无伦次:“不是,你怎么,明明跑了啊……”

  烟绯从容地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,轻飘飘地说道:“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,你说对吧,胡堂主?”

  见对面抿着唇不做声,烟绯又掏出了包里的信件放在了桌子上。

  “信我已经看过了,不知胡堂主可说话算话?”

  “什么?”

  “国我之所系,卿我之所意。今生已许国,再难许卿。”烟绯轻敲着桌子,望向对面那双低垂着视线的梅花眼,一字一顿道:“敢问胡堂主,今豺狼已除,协议已毁,还能许卿否?”

  “!”耷拉着头的胡桃猛的一惊,愣了半天,才恢复了神情,郑重地点了点头:

  “能。”

  “我愿提笔画天下,许你一世繁华。”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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